他唇邊勾起一道弧度,飽含著並不十分做作的微笑,速度不疾不徐的走向桌前,入座。
在那段連續動作中,我彷彿正看著默劇,四周一片寂靜,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。
他輕頷首向我示意,「你好」二字說得低沉卻清晰,嗓音不高昂亦不至於嚴肅。
交談數句,便拿起桌上的紅酒杯。那一瞬間,我是舞會的貴賓,而對面的紳士,是舞會的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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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知這只是一場戲,為何我會如此緊張,如此雀躍...當我得知可以與你一起演戲,只是演戲而已,我卻為了可以與你貼近而難掩心失律的跳動。
“這場戲沒有固定台詞,你們就臨場發揮,只要做到氣氛搧情即可。”
“你有什麼想法嗎?”你如此問我,低淳的嗓音伴隨著你方飲下的咖啡香氣,傳入我的耳畔與鼻腔,更傳入我正在為你悸動的心裡。
“我…前輩你又怎麼想的呢?”我裝出一副冷漠,十分不上心的模樣。
或許只有我知道,這是一層多麼脆弱的偽裝。我,在外人眼裡,只是個冰冷、自私的女演員……不,或許我連好演員的稱號都勾不上,我只是一味的扮演壞女人,永遠只能搶別人的丈夫,只能無良的欺負正牌女主角的…壞心女配角。
接過我的問句,他只說了一句:“我無所謂,反正不管你怎麼演,我只要在關鍵時刻推開你,給你足夠的羞辱就夠了。”
呵,就這麼巧,劇中永遠專情不二的男主角專業戶,你,偏偏在真實世界中,不是什麼好人,而我,偏偏眷戀著這樣的你。
真正的冰冷、真正的自私、真正的毒舌,都是你……而我偏偏喜歡著這樣的你,難道犯賤是我命中注定的嗎?
“怎麼?被我嚇傻了嗎?還是你已經想好怎麼勾引我了?”他眼中的戲謔彷彿告訴我:你眼中的愛慕太明顯了,技術真差……
輕咬著下唇,我不甘心被他看扁,更不甘心即使是這樣的他,依然絲絲牽動我的心。
“戲中我只是利用你罷了,別說的好像我多想巴著你似的。”又是逞強,連我自己都騙不過的謊言,更別說是身經百戰的他……
“是嗎?”他輕笑,嗓音裡微微的顫抖,如撞鐘敲擊著我的耳膜,頭部犯上一絲暈眩。“總之我期待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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貴賓往往是刁蠻任性的小姐,貴族狠狠的教訓了她,最終選擇了善良的女孩。
又是這種可悲的角色,亦或是,被稱為可惡的角色。
現實與戲劇有時是重疊的,戲外的她,也要經受這種考驗。
午夜,在酒吧瘋狂買醉之後,他們攙扶著半顯醉態的彼此,走向了最近的賓館。
他們深刻明白酒後交織的不可效仿性,只因此時他們身上,早已不知是酒,是淚水,是對方的唾液,還是溢出的愛液。今晚太過瘋狂,卻篤定了他們今後戒酒的決心。
是嗎?這種可笑的藉口令他人瘋狂,純粹為了最後一次狂飲而充滿了激情。
親吻著沒有感情的雙唇,他略顯慵懶的雙眼充斥著魔性,可惜眼中的人,不是我。
還在想戲裡的純情少女吧?我滿懷醋意的想著。
捧起他的臉頰,目光交織,達成了協議──再次沉淪。